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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回顾
发布时间:2011/7/29  浏览次数:846
 

   

我在四十年代创作的两幅作品于今年四月在《中国油画肖像艺术百年展》中于北京展出,这是它们在国内第一次公开展出,离它们被创作出来的时间还差一两年就是半个世纪。

    那年我应聘为杭州国立艺专助教,协助林风眠先生所主持的画室的教学工作。我所需要负责的工作是每隔一天到教室中去辅导,余下的时间很多,可以尽情作画。林风眠先生鼓励我在油画艺术上做深入的研究和大胆的探索。当时,我到杭州已近两年,一一在1947年秋,我辞去广东省立艺专的教席,专程到杭州,寄居于郭庄(国立艺专教师宿舍)就近求教于林风眠先生。这段时间成为我的艺术生涯中极关重要的一段历程。

    在林先生的启发下,我已掌握了在素描中运用线条的表现力度,于是我进而尝试运用到油画中去。为了研究线条的造型,除了在油画写生中尝试以外,我还用毛笔勾勒来临摹波提彻利和拉斐尔的作品。我研究其作品中处理形体边缘和内部结构关系的方法,以线条的轻重、徐疾的互相转换来表达形体的空间,颇有心得。正在此时,我偶然从画报中看到一幅汉墓壁画的画页。在此画通幅灵动,笔意洒脱粗放,寥寥几笔,便觉人物神采飞扬,虽然语言简单,只有线条和色块,加上壁面剥落造成的肌理感觉,便呈强烈的感染效果,使我受到很大启发,引发出甚多的思考。我在人体写生和人物肖像上作了一系列的试作,只是,经历了历史的风沙,幸存已是甚少。此次展出的《蓝衣女青年像》(作于1948)和《黑衣女青年像》(作于1949)就是其中的两幅。

    出于我对用线和形体的理解,使我在作画时较少受对象细节的拘泥。在画黑衣女像时,我想表达的不是坐在我面前那个人物的片时状态,而是我对其人的熟知和理解。如果说一般人物写生是从一个固定的视角去描绘对象,而我的企图则是综合了在生活中从多视角观察所得的总和,它们贮藏在我的脑海里。所以我在描绘时要参照两个影象:一个在眼前,一个在心里。它们很不容易融合在一起,我好似在丛莽中攀登,没有现成的通道,只能奋力向前,随机应变。我不断地尝试,又不断地否定,画了又刮掉,重画又重刮。如此反复十多次以后,我所追蹑的两个影象已不再相互分离,它们在画布上随着线条和色块的游动已融成一气。重要的是它所显示的,正是我所要表达的。虽然还不是尽善尽美,但一切都已联成一个整体,如同一个有生命的个体一样不可作部分的移易。

    这是我的艺术历程中那个阶段最后的一幅作品。那个阶段过早结束,是因为不合时宜。又经过了这么些年,我看到它们能被接受不免感到欣慰。因为这是对另一种艺术方法的认同,开放使人们的心胸更宽更广,互相更能理解。理解不是宽容,而是精神世界的共有。

 

:我于1983年到洛阳参观时,看到此画的原作,它是一座西汉墓的顶饰,长约一米左右,高不过三四十厘米。墓门壁上还挂有一幅叶浅予先生对此画的摹本。我看到原画时,它通幅透湿,还在滴水,经了解,原来此墓因在城中公园内,其上方的地面正是牡丹花坛。问:为何不设法保护?却是一言难尽。如此遭遇,使人伤心。不知它能坚持多久,尚无恙否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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